年,我国各省市的养老金实现了17连涨。这对于退休职工来说是一件令人欣慰的事情,能够有效解决他们看病难、看病贵的难题,缓解老年群体的生活压力。养老金的连年上涨,也正体现了国家对退休职工的深切关爱。
年,社会深度老龄化、未来老年人口激增(第一次婴儿潮人口目前已至51—59岁)将成为我们不得不需要直面的问题。到21世纪中叶,中国老龄化率即将达到30-35%的峰值,对于国家财政来说,要保证养老金支出的稳定不变甚至逐年增涨,面临的压力也逐年提升。
据统计,年我国的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收入为亿元,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支出为亿元,首次出现当期结余为负的养老金缺口额度为亿元。由此可以预见,随着老年人口占比的逐年提升和早年计划生育政策带来“少子化”效果逐渐凸显,不仅如此,这个缺口还将逐渐加大。
因此,如何在保证养老金支出逐年提升的前提下,增加预筹资金的渠道和效率,增大养老金的蓄水池,成为解决“养老金之困”的关键所在。
我国的养老金体系
解决养老金问题
首先要理解我国的养老金体系
我国的养老金体系为典型的三支柱体系:
第一支柱为基本养老保险和社会保障基金,其中基本养老保险涵盖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和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
第二支柱是企业或机关事业单位专门为职工建立的附加保险,包括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
第三支柱是以个人名义自愿参与的养老金,即个人储蓄型养老保险。
·基本养老保险
截止年,我国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达10.0亿,其中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达4.6亿,城乡居民基本养老保险参保人数达5.4亿。城镇基本养老保险的参保对象是指行政区域内的企业和与之形成劳动关系的城镇职工,城镇个体工商户和灵活就业人员;而城乡居民养老保险是在“新农保”和“城居保”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没有参与城镇职工基本养老保险的城乡居民。
通过以上数据,可见我国基本养老保险的高覆盖率和庞大收支规模,理所当然为我国养老金体系的第一支柱。
·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
我国养老金第二支柱分为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前者适用于企业职工,企业自愿建制,员工自愿参保;后者适用于机关与国家事业单位职工,具备强制性。据统计,截至年末,全国建立年金企业10.52万个,覆盖职工万人,积累基金亿元。
由全国企业年金的地域分布来看,央企和国企的占比最高,而我国80%以上的就业人口集中在中小民营企业,由此可见,企业年金的覆盖率虽低但未来有很大的提升空间。结合年开始对企业年金加权平均收益率来看,近12年的平均收益率竟高达7.07%。因此,企业年金可作为拓展养老金收入和额度的重要渠道。
·个人养老保险
个人养老保险是以城乡居民作为保险对象的一种人身保险。保险期限包括保险费缴费期和养老金额领取期,保险费缴费期从被保险人交纳第一期保险费起,至约定缴费期满为止;养老金领取从被保险人约定的缴费期满的次月起,至保险人保险责任终止时止。
年我国个人保险规模仅占养老金总规模的不到1%,与成熟市场相比,我国第三支柱在规模和覆盖率仍有较大差距。
中外养老金体系对比
年,世界银行出版了《防止老龄危机——保护老年人及促进增长的政策》,首次提出了建立养老金制度三支柱的思想。此后通过二十几年的发展,各国已经基本建立了三支柱的养老金制度。不过,在三支柱所占比例上,各国有所不同。
·美国
三支柱包括联邦社保基金、雇主发起的养老金计划和个人退休储蓄账户(IRA)三部分,其中联邦社保基金就是公共养老金,主要满足低收入群体的养老需求;雇主发起的养老金主要包括DB和DC两种模式,DC占比重,其中最具代表性的(k)计划就是我国企业年金的原型;个人退休储蓄账户是由政府提供税收支持、个人自愿参与的退休储蓄计划,其覆盖范围超过60%的美国家庭。
三个部分所占比例分别为10%、55%、35%,与我国相比,第二、三支柱才是养老金收入的主要来源。
·日本
日本的养老体系同样为“三支柱”体系。第一支柱是国民年金和厚生年金,第二支柱为企业自愿加入的保险计划,第三支柱为个人自愿加入的保险计划。
作为亚洲最早进入老龄化社会和老龄化程度最高的国家,日本自20世纪70年代步入老龄化社会以来,其养老制度已经经过了一系列改革,值得我国借鉴和学习。
针对养老金收入的公共养老金部分,年日本政府专门成立了养老金投资基金(GPIF),对盈余资金进行投资管理和保值增值,收益在年占到GDP的29%左右,目前已是全球规模最大的养老基金。
年,日本参照美国企业年金设置了新DB计划,同年,日本借鉴美国(k)计划,建立了企业型DC计划,一直沿用至今。可见在第二支柱领域,欧美已经走在了世界前列,可结合本国情况,进行研究、借鉴和学习。
日本的私人养老金发展非常迅速,这得益于其金融市场的严格法规和成熟的市场条件。成熟的金融市场为私人养老金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条件,私人养老金的吸收又为金融市场提供了丰富的资金来源。
我国养老金体系改革
党的十九届四中全会提出要推进国家治理体系和治理能力的现代化,社会保障制度作为保障和改善民生、维护社会公平、增进人民福祉的基本,作为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实现广大人民群众共享改革发展成果的重要制度,其改革和完善具有重要意义。
养老金制度作为社会保障制度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改革和完善同样具有重要意义。中国银行间市场交易商协会副秘书长徐忠表示,养老金改革涉及方方面面利益,改革难度很大,但改革拖而不决,可能带来更大的风险。当前不能贻误战机,要下定决心尽早推进。
而增强养老保障主要有以下四种办法:
一是延长退休年龄。不过,退休年龄延长只能适度,过多会使劳动生产率下降,老年人生活的幸福感降低;
二是增加储蓄,既可以是增加自愿储蓄动员,也可以增加强制性储蓄,但伴随着高储蓄率的,是当期消费水平的下降;
三是减少退休后的收入水平,也就降低是替代率,较为适当的替代率是60%~80%,这个比例可以调整,也不宜下降过多,下降过多则影响老年人的生活质量;
四是增加养老金预筹资金的投资渠道和效率,确保养老金帐户的保值增值。我国养老金体系和制度的改革主要由第四点入手,也就是增加预筹资金的渠道和效率,增大养老金的蓄水池。
养老金解困之法
针对基本养老保险(第一支柱),我国采用的是现收现付、结余投资之法,由于我国老龄化程度的逐渐加深,导致当期现收现付之后结余有限甚至出现缺口,而基本养老保险在我国养老金体系中具有高覆盖率和高占比,是重中之重,因此,要想实现养老金帐户的盈余,首先应对现收现付的基本养老保险账户进行调整,同时,拓展第二、三支柱养老金的账户收入渠道和投资渠道。
现收现付的受益基准型(DB)转向预筹积累的供款基准型(DC)
随着我国老龄化程度的加深以及人均预期寿命的提升,现行的基于现收现付的DB型养老金制度在宏观上不可持续,年已经出现收支缺口,因此,应及时进行调整,推动现收现付制的DB型养老计划转向发展基金积累制的DC型养老计划。
在调整时,要首先做好顶层设计,充分考虑缴纳人员的当期收入和劳动积极性,统筹兼顾,注重平衡,在DB向DC的转型设计上,可借鉴欧美发达国家以及日本等深度老龄化国家的先进经验。
打破地区壁垒,实现养老金的全国统筹
年,全国所有的省级行政区都制定了各自的省级统筹办法,标志着基本养老保险在全省范围内实现了基本制度、缴费基数和比例、计发办法的统一。但是由于各省经济发展水平、人口结构、基本养老保险的覆盖范围不同,导致出现了部分经济发达地区养老保险基金结余和部分经济欠发达地区养老保险财政补助增加同时存在的情况,全国范围的统筹就变得非常重要。要实现各地养老金收支的均衡,还需要打破地区壁垒,以发达地区的结余补助欠发达地区的缺口,降低欠发达地区的财政压力。
推动养老金入市≠拿养老金炒股
养老金入市是指把养老保险基金中的结余部分进行证券投资和投资于市场,实现养老金的保值增值,弥补我国已经出现的养老金收支缺口。其中,入市投资可以有债券、股票、基金、养老金产品、重大工程、重大项目、企业改制上市等20多种产品和渠道,投资股市只是其中一种选择。
对比欧美日等国家的入市投资和高收益率,我国在养老金入市投资方面存在明显的滞后性和保守性。优化养老金入市,推动居民储蓄养老向投资养老转变。当然,由于养老金属于社会保障范畴,投入市场难免存在风险,在入市投资的过程中,当首先保证安全性(比如可以首先推动第二、三支柱养老金的入市投资,充分保留第一支柱的保障作用;降低基金配置中股票的占比等等),不可一味追求入市投资的高收益率。
早在年,国务院已经印发了《基本养老保险基金投资管理办法》,规定投资股票、股票基金、混合基金、股票型养老金产品的比例,合计不得高于养老基金资产净值的30%,这对基本养老保险的入市投资提供了有效指导。而养老金的进一步入市,还需要更具体更严格的管理办法。
商业养老保险市场是新的蓝海
对比基本养老保险、企业年金和职业年金,商业养老保险产品具有回报稳定、养老专项用途明确、可年均化领取等独特优势。可以作为强制储蓄手段,避免年轻人过度消费,增强老年生活保障;也可以在发展养老服务产业、促进经济结构调整和升级中发挥“生力军”作用,是稳定资本市场的有效支撑。
然而,我国养老金体系的第三支柱(个人养老保险)目前占比不到1%,对比美国的35%和发达国家的高占比,可谓潜力巨大。今年5月,《关于开展专属商业养老保险试点的通知》已经出台,通知表示:自年6月1日起,由6家人身险公司在浙江省(含宁波市)和重庆市开展专属商业养老保险试点。可以预见,随着专属养老保险试点的正式落地,我国的商业保险市场将加速发展,千亿蓝海市场加速启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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